 水鬼的故事 第六篇 生命的代价 每年十月底至 来年春节前,是潜水捞石的黄金季节,这段时间雨水少, 风平浪静,江水清晰,河水变浅。 冬季潜水最大的障碍是寒冷。虽然红水河地处广 西西部,也属南方,很少下雪,温度最低也只到零度,不 过河水温度永远不会高于零下四度。 在寒冬腊月,只穿 单薄的潜水衣潜下几十米的水底作业,可以想象其艰 难的程度。 在水面上更觉得冷,水手们的酒量随着酒精度一 起增高。 酒能驱寒,亦能壮胆,但代价却是口袋里要常备 些止痛的胃药。 小剑弟弟不酗酒,但学哥哥的潜水技术却有过之 而无不及。即使不用氧气也能潜到水下十余米深的地 方呆上一阵,捉鱼、摸虾、捞石技术更是一流。提起小 剑弟弟,当地无人不竖大拇指,说他是浪里蛟龙。 这正常 得很,因为自小他就与江河打交道。 如今的小剑弟弟是潜水捞石的主力。 每开潜水捞石的一个“新口”,都由小剑弟弟先下去 侦察,有无好石头,有无大石头。 通常好石头与大石头都 价高且抢手。于是船上增加了不少捞大石头的机械设 备:铁三角架,重力卷扬机,起重巴杆等等。 从捞石发展的程度就可看出全国玩石热潮的如火 如荼。复刻手表！高仿表。在那个年代,红水河畔活跃着一帮来自各省、台 湾地区,甚至是日本、韩国的超级发烧友,长住在那里, 每当日落西山,就云集码头。只要捞石的船儿一靠岸, 买卖石头的集市就宣布开始。 买石卖石都有它自然形成的游戏规则:先看中先 谈价,如果谈不拢,后看上的才可以介入。 更有趣的是有 时好像是在开拍卖会,而不同的是,拍卖会标底价,而石 头是标顶价,谁给的价接近卖主的价,谁就是买主。 石头价格视“形、色、质、纹”四大要素来定,如果 石大又好那价钱就会惊人。当时现场第一手的单块价 格已经突破万元直奔十万元了。 因而,大石头也就成了 小剑他们打捞的主要对象。 小剑弟弟的眼力特别好,在水底河床,他能知道半 埋在沙子中的石头价值,很少打捞无人问津而白费力 气的石头,或许这是经验,又或许是他的运气。 潜水打捞大石头的工作非常困难。通常每日只能 捞出一两块,甚至一块都捞不出。 因为轻而易举的石头 早已被人取上岸,剩下的是卡在石缝或半埋在沙堆中 的大石,再加上越往深水区,急流、漩涡、杂物、石缝、 溶洞等等不利的因素使得水底环境更加恶劣。 除了环境艰难,还会出现一些意外。 比如,当石头被 拉到一半突然脱钩,大石头就重新流入河床底。 还有更 严重的是:当船上卷扬机起动拉石头时,石头超重或者 石头埋的很深阻力大,而上面的人操作不当,一个劲地 卷动钢丝绳,那么石头拉不上来,船却被石头拉下了水。 然而,历来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,不深入虎穴,又 怎得虎子呢?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一个春节前,小剑准备再“捞 它一把”然后回家过年。他们就将船开到深水区,依然 是由小剑弟弟先下水侦察。 如鱼得水的小剑弟弟,在几十米深的水下河床上, 发现了一块近三米宽、 凸出沙子一米,只有五十厘米厚 的黑黝黝的大石,其中还有一些通透的孔洞,一看就知 道是俗称为“来宾卷纹石”的好石头。 小剑弟弟浮上水面,向哥哥报告。小剑一阵惊喜, 心里想:说不定我小时候掉下水中的石头,如今真的长 大了。 小剑告诉弟弟,要小心挖开周边沙子,尽量把石头 挖出来,然后用尼龙绳绑住,再由船上放下卷扬机钢丝 绳,将铁钩挂住尼龙绳,再慢慢拉上水面。 在水下,弟弟和另一个水鬼用铁铲挖石头周边的 沙子,整整花了两个小时,才挖出一米的高度,两人估计 差不多了,就通知船上放下卷扬机的钢丝绳,将铁挂钩 勾住绑在石头上的尼龙绳,再发出暗号,船上便慢慢启 动卷扬机将石头缓缓拉离河床。 在船上卷扬机的作用下,勾着石头的钢丝绳越绷 越紧,石头也轻轻地向上动着,离开埋着的沙子。 小剑弟 弟和另一个帮手,时不时用铁铲挖挖沙子,让石头更快 上升。 “慢些,慢些”。小剑在船上看着满负荷的钢丝绳绷 得紧紧的,就指挥开机的唐老大动作要放慢。 “嘭”,突然,绷紧的钢丝绳完全没有负荷。小剑想: 水下的石头可能断了。 其实,石头并没有断,是绑石头的尼龙绳因负荷过 大而折断,致使钢丝绳突然卸荷。 连着尼龙绳的铁挂钩 顺着惯性强力飞了出去,不幸的是,沉重的铁钩不偏不 倚击中小剑弟弟的额头…… 另一个帮手见状,马上抱着小剑弟弟升上水面。 在 他们身后,红水河变成了真正的“红”水河,小剑弟弟额 头血流如注。 小剑抱着弟弟,直呼他的名字,弟弟微微地睁开眼 睛,尽力却微弱地说:“石头形状大体方正,扁扁的,中间 有好几个孔,颜色黑黝黝的。”然后,永远闭上了眼睛。 …… 那段时间,在来宾河段捞石的“水鬼”为了得到那些 宝贝,在各种意外中死了十余人: 其中有被石头卡住气管而窒息的; 有升上水面太快而猝死的; 有呼气面罩被水下急流吹破而无法呼吸的; 有被拉到中途掉下的石头砸死的; 以及曾经说过的被螺旋桨搅住气管而死的。 想想那些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石头,真的是来之 不易啊! 水鬼的故事_语文_小学教育_教育专区。文档均来自网络,如有侵权请联系我删除文档 |
